厄尔尼诺卷土重来 对全球经济冲击有多大？

异常的酷热正在席卷北半球各国，纷纷刷新有气象记录以来的极值。

(相关资料图)

5月7日，越南北部的清化省和义安省分别观测到44.1和44.2摄氏度的极端高温，为该国有记录以来的最高气温，高于四年之前越南中部的河静省录得的43.4摄氏度纪录。

紧邻越南的老挝也同样于上周末遭遇极端酷热天气。5月6日，老挝琅勃拉邦市最高气温达到43.5摄氏度，为上个月录得42.7摄氏度的极端高温之后短期内第二次刷新该国气象纪录。首都万象同样于当日测得42.5摄氏度的历史纪录。

泰国首都曼谷也在5月6日测得41摄氏度的历史最高气温。由于紧临印度洋的泰国湾，得益于海陆温差调节气候的曼谷通常情况下气候较为凉爽。而在靠近内陆、距离曼谷仅一小时车程的泰国缅甸边境的达府，4月15日当地曾测得45.4摄氏度的该国历史最高气温，这也是该国境内首次出现45摄氏度以上的炎热天气。

通常而言，东南亚各国一年的最高气温普遍出现在4月和5月，此后季风带来的降雨季将缓解该地区的极端气候。

厄尔尼诺卷土重来

除了东南亚之外，受到酷热冲击的地区还包括一贯以气候宜人著称的地中海沿岸。

4月27日，西班牙南部的科尔多瓦测得38.8摄氏度的该国4月历史最高气温。西班牙气象局发言人卡耶塔诺托雷斯表示，今年西班牙的气候已完全失控，来自北非的炎热空气是导致南欧酷热的直接原因。在西班牙的部分区域，4月最高气温纪录在今年一次性被提高5摄氏度有余。

紧邻西班牙的葡萄牙和摩洛哥等国同样在4月最后一周遭到热浪袭击。葡萄牙中部的莫拉测得36.9摄氏度的4月历史最高气温，摩洛哥的马拉喀什和塔鲁丹特等城市气温超过41摄氏度，阿尔及利亚的马格尼亚在4月28日气温也超过40摄氏度。

马德里方面已经允许学校及时调整课程表以避开热浪，马德里地铁线路也缩短了列车在地面站台的停靠时间，该国瓜达尔基维尔水库蓄水量也在4月达到25%的低位。

与阿尔卑斯山以南地区的异常干旱与炎热形成对比的，则是从英伦三岛、横跨中欧波德平原到黑海地区高于平均水平的异常降雨，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和波罗的海北部地区则出现异常干旱，但因该地区绝对气温不高并未获得足够的关注。

根据欧盟哥白尼气候组织的数据，目前南极洲的海冰面积为19%，远低于历史平均水平，为有记录以来历史第三低，而北冰洋海冰面积也比历史平均水平减少了3%。

值得注意的是，4月和5月发生在东南亚和地中海地区的极端气候可能仅仅是2023年异常炎热夏季的前兆。

5月3日，世界气象组织发布的通告表明，在结束了持续三年之久的拉尼娜现象之后，太平洋热带地区将在5月至7月起向出现厄尔尼诺现象过渡，今年发生厄尔尼诺现象的概率将在8月达到80%，但目前尚无法估计今年厄尔尼诺现象的规模和持续时间。

一般而言，厄尔尼诺现象会导致南美洲南部、美国南部、非洲之角和中亚部分地区的降雨量增加，而澳大利亚、印度尼西亚和南亚部分地区将出现严重干旱。厄尔尼诺现象平均2至7年发生一次，持续时间一般为9至12个月。

欧盟哥白尼气候组织负责人Carlo Buontempo表示：“厄尔尼诺现象通常与全球创纪录的气温有关。2023年或2024年是否会出现该现象不得而知，但发生的可能性很大。”

目前全球最为炎热的一年出现在2016年，当年恰逢强烈的厄尔尼诺现象。世界气象组织此前发布的《全球气候状况》报告中就将2016年的异常气候归因于厄尔尼诺和人类活动引发的气候变暖的双重暴击。

该组织秘书长塔拉斯表示：“我们正经历着有记录以来最暖的八年。过去三年具有冷却作用的拉尼娜现象暂时起到遏制全球升温的作用。（今年）厄尔尼诺的发展将增加打破温度记录的可能性”。

极端气候下的脆弱经济

对于刚刚经历过2022年这一仅次于2016年的历史第二炎热年度、历史最炎热夏天的欧洲人来说，极端天气对经济的冲击仍然记忆犹新。

虽然欧洲各国超高的粮食自给率使得气候对农业的冲击影响较为有限，但在去年能源危机的大背景下，去年夏季的酷热使得法国各地水库蓄水量严重下降、河流水温超过均值、莱茵河等内河水位达到历史低位，这些极端现象造成核电大国法国的核电站冷却水使用受到限制、连接工业大国德国心脏的莱茵河水运能力大幅降低。

核电发电量的下降以及莱茵河煤炭运输的中断一度使得欧洲电力现货市场的价格突破1000欧元/MWh的天价纪录。

德国基尔世界经济研究所的研究表明，在莱茵河缺水的去年7月，德国的工业产出减少了1%。

根据欧洲经济学家和气候专家去年的一项研究，在过去十年中，热浪平均使得整个欧洲的年度GDP增长率降低了0.5%。热浪不仅增加了能源开支，更降低了室外工作工种的生产率和生产时间。

意大利农民协会Coldiretti表示，在过去15年的时间里，极端气候引发的自然火灾使得该国面临每公顷超过1万欧元的损失。该组织估计，生产成本的增加和干旱可能导致意大利小麦产量下降15%。若农产品产量下降引发食品价格进一步上涨，无疑将使得通胀率正处于数十年以来高位的欧元区经济更加困难。

去年夏季意大利波河的低水位导致当地的农业灌溉和畜牧业面临重大挑战。

根据欧盟环境署（EEA）的统计，1980年至2020年的40年内，欧洲国家因天气和气候相关事件损失4500亿欧元至5200亿欧元。

除了因能源危机备受关注的欧盟之外，极端气候尤其是今年大概率将出现的厄尔尼诺现象还将对国际大宗商品价格产生冲击。

以2016年的厄尔尼诺现象为例，彼时国际原糖和棕榈油价格受到了最为显著的影响。印度、泰国以及古巴甜菜和甘蔗产量的下滑使得2016年成为少有的国际原糖供应不足年份。国际糖业组织估计该年出现了230万吨原糖缺口。在原糖市场之外，由马来西亚和印尼大致垄断的全球棕榈油市场也受到厄尔尼诺现象的冲击。此前1982年的厄尔尼诺事件现象曾导致马来西亚棕榈油期货价格从650林吉特/吨上涨到1750林吉特/吨。

此外，由泰国、印尼和马来西亚垄断全球近六成市场的天然橡胶也将因极端气候导致减产。2009年7月至2010年4月发生的厄尔尼诺引发的干旱曾造成马来西亚主产区和印尼主产区苏门答腊岛7月至10月总体降雨量偏少、气温偏高，印尼2009年橡胶产量同比下降11.3%，橡胶价格持续上涨直到2011年。

与此同时，在一些全球普遍种植的农作物领域，厄尔尼诺现象带来的干旱将使得东南亚地区小麦和咖啡产量下滑，而在美洲带来的降雨将使得北美的大豆产量超出平均水平。

世界气象组织预计，2023年的厄尔尼诺现象将使得阿根廷、土耳其、美国等谷物出口国遭遇降水过多的隐患；而澳大利亚、巴西、南非等主要谷物生产国和出口国将面临干旱风险。

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预测5月至7月，美国遭遇厄尔尼诺的概率为62%，秋季遭遇厄尔尼诺概率高达80%，该现象带来的过多降水将打击美国的粮食和能源生产并进一步推高通胀。

由于厄尔尼诺冲击的主要国家中包括印尼、澳大利亚、智利等国，受到该些国家资源垄断的铜、锂、镍等有色金属价格通常也将出现波动。

据法国兴业银行发布的“厄尔尼诺大宗商品指数”显示，厄尔尼诺现象可能使得镍价格上涨13%，原因在于世界镍储量最丰富的印尼在开采过程中需要消耗大量水资源；而将遭遇强降水引发山洪的智利与秘鲁铜产量将会下降。

达特茅斯学院的一份研究表明，1990年代以来，人类因素引发的热浪已使全球经济损失了约16万亿美元。在全球最富裕的西欧和北美地区，极端高温使得人均GDP每年平均损失1.5%；相比之下，印度和印尼等低收入地区的人均GDP则每年损失6.7%。

（文章来源：界面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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